藏羚羊

探秘可可西里藏羚羊今年迁徙结束,母羊为保

发布时间:2022/10/2 18:34:33   
达才喂养小藏羚羊

天刚刚亮,达才和同事洛松就开始烧开水。索南达杰保护站海拔米,水烧到约86度就开了,烧开之后,先把编好号的7只奶瓶逐一消毒,再把超市买的牛奶倒进奶瓶中,接下来就开始给7只收养的小藏羚羊喂奶。

三江源全国媒体大型采访最后一站,8月底来到可可西里索南达杰保护站。记者从保护站获悉,在可可西里集中产仔的藏羚羊于8月底结束回迁,绝大部分已陆续返至原栖息地。

救助

被救助的小羊

在索南达杰保护站背后,有好几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草场,7只小藏羚羊就养在其中一片草场上,这是他们在7、8月份救助的,有的是跟母羊走失,有的是母羊意外死去的孤儿。达才和洛松提着奶瓶还没走到围栏边,小羊们就“咩咩”叫着围过来,仿佛看到了母羊。奶瓶从1号到8号,缺了3号。3号羊从卓乃湖送回来时就身体虚弱,发热呕吐,尽管队员们悉心照料,还是没能救过来。“不想说了,我们都挺伤心的。”洛松说。

每只藏羚羊脖子下都吊着一个号牌,吃对应编号的奶瓶。由于羊的大小不一样,奶量也相应有区别。羊吃奶跟小孩子吃奶没什么两样,不过他们比人的求生欲望更强,毫升的奶,“咕咕咕”20来秒钟就吃完了。吃完后又去抢达才手中的其他奶瓶,“要控制量,不能让它们吃饱,必须让它们去吃草。”达才说,纯牛奶是不行的,还得兑水,往里面加些葡萄糖,才适应小羊的肠胃。这样的喂奶每天要做三次。

达才在索站已经工作了八年,八年中救治了多只藏羚羊,早就有了喂养经验。

记者在一旁隔着铁丝网拍照,达才一再叮嘱:“千万不要接触到它们。”不到十分钟喂完奶,队员们就催促记者赶紧离开,“不能让它们跟人类有太多接触,要是形成习惯,以后它们在野外看到人不怕不跑,那太危险了。”

吃完奶的藏羚羊,就要训练它们的奔跑。达才在前面跑,小羊们在后面追,索站海拔近米,一般人在这个高度快走两步都喘得不行,但队员们必须带着小羊奔跑,哪怕这是件对身体很危险的事。

半岁之后,小藏羚羊就要开始慢慢断奶,工作人员就会把草场围起来让它们自己吃草,自己奔跑,工作人员不再出现在它们面前,只通过摄像头监控。到明年4月份,就会打开围栏,让它们走出去,最终它们会融入周围的藏羚羊群体。达才告诉记者,这么多年,还没发现救助的藏羚羊无法融入新种群的现象。

迁徙

车队被拦住,让藏羚羊通过公路

关于藏羚羊的迁徙,大概是高原动物中最神秘的现象,至今未能明确其迁徙动因。中国的藏羚羊有四大栖息地,青海可可西里、三江源、西藏羌塘、新疆阿尔金山,都在可可西里周围。

每年五六月份开始,各地的雌性藏羚羊就向可可西里的卓乃湖、太阳湖、乌兰乌拉湖迁徙,行程从几百公里到上千公里,神奇的是,它们都带着雌性小羊,以让它们认路,就这样一代代传下去。到这几个湖边产下小羊后,又从8月份开始带着小羊们返回各自栖息地,千百年来,路线固定。于是,每年五六月藏羚羊迁徙过程中,就出现非常感人的一幕:三江源的牧民和志愿者们,在藏羚羊迁徙的路途沿线,每隔一两公里就有一个人自愿去站岗,直到把藏羚羊护送通过青藏公路,进入可可西里无人区。另外记者还注意到,青藏铁路在可可西里段,全部采用桥墩式路基,以便让藏羚羊从下面通过。

保护站工作人员在巡逻

母藏羚羊产下小羊后,如何把它们安全带回家,这是一个生死博弈物竞天择的过程,从羊群聚集到湖边开始,尾随而来的豺狼、棕熊、鹰隼、豹等动物就开始猎食藏羚羊。千百年的进化,让小藏羚羊们从出生几分钟后,就具有了奔跑的能力。达才讲述了一个悲伤的故事。一只母藏羚羊带着小羊返程,小羊的奔跑能力还很弱。这时,一只狼盯上了它们。在经过几次偷袭之后,母藏羚羊知道在劫难逃,在下一次狼袭击时,它没有再全力奔跑,而是跑一段,就停下来看看狼,直到把狼引到一个山坡上,最终母藏羚羊被吃掉,而它的幼仔被救回了保护站。达才承认,当看到其他动物袭击藏羚羊的时候,在能救的情况下,他们也会违背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律去尽量救助。

当然,参与捕杀的还有人类。在上世纪90年代盗猎猖獗的时期,盗猎分子大都是在藏羚羊产子期间出击。可可西里保护区抓捕的最大一起盗猎案件中,犯罪分子一次猎杀了上千只藏羚羊。因此在藏羚羊产子期间,卓乃湖设立了临时保护站,而其他地方则采用巡护的方式加强反盗猎。人为加强保护,让藏羚羊幼仔的成活率有所提升,目前在50%左右。

奶爸

给小羊喂奶

达才和洛松都是喂养小藏羚羊的奶爸,他们喂大了几百只小动物,养育小动物的时间比养育自己孩子的时间多得多。

达才的家之前在曲麻河乡,后来搬到了格尔木的职工宿舍,但这两个地方离索南达杰保护站都有两三百公里,回趟家并不容易。儿子到索站来玩过,知道爸爸是救助藏羚羊的,他会跟同学炫耀,把自己的爸爸形容成一个盖世英雄。“我把我自己的生命放在了这些羊身上,连我家孩子都没有照顾,每年把它们养到这么大健健康康地回到大自然时,特别感慨,那种感觉,没法形容。”他做了一个抱羊的动作,来形容羊的大小,眼睛有些泛红。

在喂食过程中记者看到,小藏羚羊特别粘人,甚至会用鼻子去触碰达才,但达才迅速避开,避免与小羊们建立感情,以免影响它们的野性。在将它们放归自然时,也不会在它们身上做任何记号或佩戴追踪设备,以免影响它们融入种群。不过,还是有曾经救助过的藏羚羊重新来到索站。年的冬季,有一只公藏羚羊在冰天雪地中找不到吃的,就来到索站求助。“那肯定是我们救助过的,因为一般的羊是不会主动靠近人类的,既然它来了,说明它有这里的记忆。”

小羊吃奶

救助是一件投入感情的事,但也容易被伤害感情。比如今年有一只小羊死去,大家都避免谈到这个话题。年春天,有游客给索站打电话,报告一只成年母藏羚羊被车撞伤了,达才他们赶紧过去,发现藏羚羊前肢只剩一点点骨头连接着。他们把褥子铺在皮卡货厢里,把母羊抱上车,回来后尽力救治,但三天后还是去世了。这样的情感伤害,犹如烙在他们手背上的疤痕,让他们时时触及。

一辆大货车在索站门前的青藏公路上疾驰而过,达才冲货车背影大吼一声:“开这么快做什么!撞到羊怎么办!”他在接受慢新闻记者采访时不止一次提到,青藏公路上的很多司机开得太快了,根本无视警示路牌,撞死撞伤藏羚羊的情况,有报案的每年都有十几起。

慢新闻-重庆晚报记者廖平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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