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羚羊

杨国军/文

前不久，携妻带子在西藏自驾旅行了好几天，布达拉宫的雄奇壮观，昭觉寺的神奇传说，极具藏族特色的地域建筑，让我心醉其间。

那天，经过十余小时的自驾，到达安多县地域。海拔米的安多县，是我第三次接受高原之行的挑战。车停后，我突感身子轻飘飘的站立不稳，急喘胸闷。从晚上十一时许至第二天早上都十分难受。

次日早晨七点过，我们的车出发去格尔木。从安多到格尔木有多公里路程，此地为青藏公路主干道，也就是国道，蓝天白云下，沿途景色美不胜收，我们还零零星星看到藏羚羊、藏野驴、雪豹、野马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不知怎的，沿途那些雀跃着身躯的藏羚羊，总让我生出怜爱之情，恨其不能搂上三五只依偎细语。想想，茫茫青藏高原，自古以来充满神奇美丽的传说，而珍稀灵秀的藏羚羊又命途坎坷，几年前还屡遭盗猎者猎杀。但这些高原精灵生命力旺盛，加之受到空前的保护，目前已上升到六七万头。

小车在一马平川的国道上行驶，我透过车窗，眺望外面广袤的可可西里地带。这时儿媳提醒道：“快看，三四十只藏羚羊在车窗外50多米远的草地吃草呢。哈，它们那么近。”我立时下车，以轻盈的步履试着走进藏羚羊啃草的地方，不知不觉居然到了离十多米的近处。那些藏羚羊并不惊慌，时不时朝我回头，还咂吧着嘴儿发出嗷嗷声。我好不惊喜，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上去拍摄。

眼前的藏羚羊，大小不同，体重不等，毛色呈黄褐色。它们在进食过程中表现出不同的形态，有的大口大口地咀嚼，有的把青草撕扯成一堆一堆的在慢慢享用。已经吃饱的藏羚羊并不急着离开，而是沐浴着高原上既灼热却又温情的太阳尽显撒欢。一会儿，它们有的仰天长卧，有的四蹄半跪，有的悠闲走动，时不时轻嗷一声，显露满足神态。

此时，近距离和藏羚羊亲密，我的思绪却在远山高天驰骋着。我曾经看到资料说，年之前，可可西里地带的藏羚羊曾惨遭不法分子捕杀，以至成千上万头藏羚羊被活活打死后又血淋淋地遭剥皮。无数藏羚羊在罪恶枪声里倒下了，也让那些贪婪者的人心委地不起……

这时，又一群上百只的藏羚羊出现在离我们车几百米远的水草旁。儿子告诉我，在青藏高原和可可西里，虽说时常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藏羚羊，但像这样一次性出动五六百只浩浩荡荡的情况甚是少见。顾不上疲惫，我又抬脚朝着那一大群藏羚羊跑过去，这些羚羊体态丰盈，健壮如硕，体重均在60公斤上下。

这时，一位七十来岁的藏族老人牵着牦牛路过此地。他告诉我，前几天草原上狂风呼啸，又是暴雨，有一大群藏羚羊队伍里被走丢了二十来头，同伴见其未归，便自发组建庞大的搜寻大军。这段时间，随着领头羊一声高嗷，这几百头藏羚羊在草丛、峦石、泥淖、沼泽、斜陡、树丛间不停地扩大搜索范围。

听了老人的话，我心里一片激动。我对妻儿老小说，咱们即便赶路摸黑也要加入寻救失散的羚羊列中。家人点头同意。于是，我们分几路四散开来，沿着周边寻找，也不知走了多久，我气喘吁吁，耗尽体能，汗水渍黏上脸庞……过了约四十分钟，我们好不容易在一岩石后看到了两头受了伤躺在草地上的小藏羚羊。它们卷缩着，张大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我心里颤巍，忙扑过去抱住它们。这时，懂些兽医知识的儿媳脱下自己的衬衣，撕成布条对它们进行包扎。当我们将其送给那位藏族老人，他大喜过望，连说太好了，太感谢你们了。老人的眼里噙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