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著名荨麻疹医院 http://m.39.net/baidianfeng/a_8846512.html穿过青藏线后,藏羚羊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是卓乃湖。哨兵。本报记者姚斌张多钧摄藏羚羊穿过青藏线。我们曾不止一次驻足凝望过那些藏羚羊奔跑的样子。那是何等的悠雅!它们好像不是在跑,而是在紧挨着山野飞翔。当那四只灵巧的小蹄子如鼓点般敲向大地时,那身子就在那鼓点之上如鹰在滑翔。它们一般都不会跑得很远,跑着跑着,它们会突然停住,回首观望,就像一支乐曲戛然而止。有时在奔跑的过程中,它们会突然一跃而起,像受惊的烈马。有位熟悉藏羚羊的朋友告诉我,每次看见藏羚羊奔跑的样子,他都会止不住热泪盈眶。我想,那肯定是出于对生命至美的感动。藏羚羊的迁徙是一个谜,藏着它们的生存密码,一个有关生命的秘密。对这个秘密,迄今为止,我们依然所知甚少。藏羚羊是青藏高原特有的精灵,其栖息地覆盖了包括可可西里、羌塘、阿尔金山在内的广袤大地,其总面积可能比一个青海省的面积还要大。除了一个季节,每年的大部分时间,它们一群群分散栖息在辽阔的高原大地上,生存区域东西相跨公里。据观察分析,它们就像是一个个土著游牧部落,每一个部落有自己专属的牧场和相对固定的家园,无论怎么迁徙,最终它们还会回到曾经的草原,继续坚守下来的那一种生活。可是,有一个季节不是这样。这是一个迁徙的季节。到了这个季节,它们像是听到了一种召唤,会从高原的四面八方向一个地方迁徙和集结,而后又从原路返回。这是地球上最为恢宏的三种有蹄类动物的大迁徙之一,场面壮观,气势宏伟——另两大有蹄类动物是非洲角马和北极驯鹿。藏羚羊大迁徙的集结地是卓乃湖、可可西里湖和太阳湖一带。这是一次迎接新生命的迁徙之旅,它们之所以历经艰辛赶往这里,就是要在这里产下自己的孩子,所以,有人把这个地方称为藏羚羊的天然大“产房”,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藏羚羊的摇篮。年5月18日至24日,整整一周的时间里,我们在不冻泉到五道梁两个保护站之间不到50公里的青藏公路上来回穿梭,偶尔也会从不惊扰藏羚羊的边缘地带进入可可西里,或者东往昆仑山口、西至沱沱河、唐古拉山顶的青藏公路沿线去巴望察看。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藏羚羊大迁徙。我们把观察记录的现场见闻,写成了一组系列报道,以“藏羚羊大迁徙现场报道”为题,发在5月19日至25日的《青海日报》上,除了文字,还有大量图片和视频画面,是一次立体呈现的报道。从点击阅读的参数看,读者反映热烈。每天从早到晚,我们都守在这段路上,看往可可西里腹地卓乃湖一带产仔的藏羚羊是怎样穿越青藏线的。五道梁是一个主要的迁徙通道,那里有几个摄像头全天候观察记录藏羚羊迁徙的画面。我们与保护站约定,只要发现有迁徙的藏羚羊群走进,即可电话通知我们,无论在什么地方,一个时辰之内,我们几乎都能赶到五道梁做实时观察和记录。除了在五道梁守候,其余时间,我们在青藏公路沿线,一只一只地数藏羚羊,生怕数错,来回反复地数,直到确定一天的记录没有太大出入还在数。这当然不只是在数数,我们要通过自己多日的实地观察和记录,对每天从四面八方进入可可西里产仔的藏羚羊种群得出一个基本的判断。从可可西里几个保护站调查采访的结果看,近几年藏羚羊产仔大迁徙已经出现了一些明显的变化。一个是开始迁徙和回迁的时间越来越提前,今年最初的迁徙开始于4月30日,比去年提前一天,而比十年以前大约提前了半个月,比二十年以前,大约提前了一个月。迁徙时间大约也会持续近一个月,其中有规模集中迁徙的时间大约会持续一周到十天时间,前后两头每天迁徙的藏羚羊数量逐渐呈现递增、递减的趋势。另一个明显的变化是,为产仔迁徙的藏羚羊群中公羊的比例呈上升趋势。十年二十年以前,分批陆续往可可西里腹地产仔的藏羚羊群中,纯粹的母羊群多见,偶尔会看到一群藏羚羊中自始至终跟随着一两只公羊。后来,发现跟随母藏羚羊群迁徙的公羊数量也越来越多。今年看到的情况,已经几乎见不到纯母藏羚羊群了,哪怕是十几只的小群,母羊群里也总是混杂着若干公羊。稍稍大一点的藏羚羊群里公羊的数量更多,有些群,母藏羚羊和公藏羚羊的比例几乎是对等的。第三个明显的变化是,继续往可可西里卓乃湖一带迁徙产仔的种群数量呈下降趋势。据卓乃湖保护站的观测记录,十几年以前,他们曾拍到超过3万只藏羚羊在湖边一起产仔的画面,这几年,他们最多也只拍到过万只左右的藏羚羊在湖边产仔。他们估计,今年最多不会超过只。而且,今年所产小羊羔,死胎有所增加。那么,没进入可可西里腹地卓乃湖一带的藏羚羊是否把产仔地改到了其他地方呢?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改到什么地方了?是分布在什么地方的藏羚羊改变了迁徙方向?目前尚需进一步的观察。至于死胎的增加,保护站管护人员的分析是:迁徙途中对藏羚羊的干扰造成的。比如出于好心进行的不必要的护送,出于保护目的进行的拍摄,出于好奇造成的游客的侵扰等等。从我们在现场看到的画面分析判断,迁徙中的藏羚羊群对任何人类活动行为和目标都极为敏感,甚至对自然天敌的动向也比平时格外敏感。一天,我们在可可西里边缘,远远目送一大群藏羚羊进入可可西里。在通过一道山梁时,它们突然改变方向迅速奔跑起来,速度很快。要知道,这可是一大群“孕妇”,它们和人类一样清楚,这样的急速奔跑意味着什么!可它们还是义无反顾,做迅速逃离状。后来,我们发现,那山梁一侧正有一匹狼远远尾随而来。原来,它们看到那只狼了。还有一次,在五道梁,我们从监控画面看到,一大群藏羚羊朝青藏公路慢慢走来。在通过青藏铁路下开阔的桥洞时,它们先是放慢了脚步,快到桥底下时,还是加快步伐,奔跑起来。那里除了横跨两山之间的大桥,什么也没有,很显然,即使那大桥也令它们恐惧。一穿过大桥,它们又放慢了脚步,三三两两,排成一条长队,缓慢前行,但方向很明确,就是前方几公里以外最低的那一段青藏公路。保护站民警提前做好了护卫它们通过的准备,在公路两头很远的地方竖起警示牌,切断了来往的车辆,让它们通过。我们也站在远处守望。离公路约有米的地方,它们突然再次放慢速度,行进的方式也出现了变化,有一些藏羚羊开始向两侧迂回。虽然依旧排成一长队,但大多集中在中间部分,前后都只有很少的几只藏羚羊。剩下米左右的时候,事先没有任何征兆,一只领头的藏羚羊突然加快速度奔跑起来,遥遥领先。整个藏羚羊群也紧随其后,奔跑起来。迁徙的队伍又排成了一个长队,走在最后的几只藏羚羊却远远落在后面了。这时,跑在最前面的那只藏羚羊已经来到公路边了,前蹄甚至已经踩在路基上了。我以为,它会一鼓作气,越过公路,进入公路另一侧的可可西里。可是,它却收住脚步,戛然而止。站在那路基下,回首望着自己庞大的家族成员,耐心等待它们跟上迁徙的队伍,等待一一抵达。不到一分钟时间,群里几乎所有的藏羚羊都已经到它身边了。可是,它还在等待。看到它焦急的样子,所有的同伴也都回过头去张望。这时,我们才看到,还有一只弱小的藏羚羊在后面很远的地方,正向这里慢慢跑来。藏羚羊群开始发出焦躁的声音,像是在催促,也像是在给那只落在后面的同伴加油。也只剩下米了——好像这是一个命定的长度,突然,那只弱小的藏羚羊也拼命地奔跑起来了。它也是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就跟上了同伴。可是,它好像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再也动不了了。四肢纤细的小腿在刺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领头的藏羚羊看了它一眼。所有的藏羚羊也看了它一眼。站在最前面的那只健壮的藏羚羊好像吭了一声,就开始爬上路基。站在公路边的路面上之后,它又匆匆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迅速穿过公路路面,到公路另一侧的草原上。但是,它并未向远处走去,而是等待所有的同伴。可能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也许只有三四秒钟,这群足有多只的藏羚羊群已经越过青藏公路——除了那只弱小的藏羚羊。它一次次退回,又一次次重新爬上那路基,而后,站在那里望着公路,好像那不是一条并不宽展的公路路面,而是一片汪洋。它望而却步。有几次,它甚至小心翼翼地向路中间走去,但每次都止步于那道只有手掌宽也并不鲜亮的黄线一侧。当它第八次止步于那道黄线一侧之后,它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迅速退回到刚刚爬上来的路基之下了。再也没有试图翻越眼前的公路。它似乎彻底放弃了。而已经穿过公路的藏羚羊还在原地等待。大约又过了不到十分钟。堵在公路两头长长的车流开始放行。已经穿过青藏公路的藏羚羊群,这才离开公路一侧,向远处慢慢跑去。跑到一道山梁上之后,它们又一次稍稍停顿,看了一眼落在公路另一侧的那只同伴。那天下午,落单的藏羚羊一直在那里,很孤独。第二天早上,它已经不在那里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此后的很多天里,我一直在想它的去向和着落,却不知所踪。作者:胡永科姚斌张多钧稿件来源:青海日报声明:以上内容版权为《青海日报》所属媒体平台所有,未经许可禁止转载,违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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