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羚羊

个人小说命数

发布时间:2023/2/13 14:4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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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城市,个人的命数能否在此觅得苟存的踪影?

轰隆隆的雷声在控诉着闯入者,凛冽的凄风伴着刺骨的冷雨威胁着不受欢迎的访客,咿呀作响的桥墩透过经年累月而崩裂的缝隙向来者叫嚣着,仿佛要驱走两位不速之客。

杨永义用力地扭着湿透的上衣,一股股浑浊刺鼻的污水戛然而下,他低声嘀咕道:“哥,这里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你就别抱怨了,在城市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这年头,城市治安越来越严厉,睡在公园里都会被城管逮住扔到局子里关个三五天的。”杨永信头也不回地甩开两张毯子,铺在雨和泥土夹揉在一起的地面上,“别弄他了,赶紧过来这边和衣睡吧,明天咱还要找个厂面试呢。”

杨永义默不作声地躺在湿漉漉的毯子上,他想起了家乡漫山遍野的油菜花,一起读书嬉闹的小伙伴,以及,他那位越来越不利索的老母亲。一颗泪珠子不争气地趟过他的脸颊,他呜咽着呢喃:“哥,我想回家。”

杨永信望着架在两兄弟头顶上的天桥出神,是啊,这样一走了之倒是容易,可不要忘了,这是家里的老母好不容易才凑齐的车费让他可以和18岁的弟弟一起来省城这的。但现在,还没开始就放弃了,这是他们来这的目的吗。想到这,不禁无端生出了一股无名火:“回回回,老是想着回家,回家老妈能给你官当?回家老妈就能变出钱来给你继续读书参加高考?今儿个我们除了在这座城市熬下去,绝对没有第二条出路!”

杨永义那头不作声了。杨永信叹了口气,辗转难眠。

杨永信和杨永义次日在一间制衣厂找到剪裁衣服的工作,为了获得暂住证,顾不得体面与否,尽快安顿了下来。

一年后,比杨永信还大两岁的杨永忠服兵役满被部队分配到该市当一名镇级干部。杨永忠依托关系帮一直以来学习都名列前茅的杨永义在一家小型银行觅得一个银行职员的职位。而杨永信则凭借自己的头脑,在市里自己开了一家服装店。

翌年,老母亲罹患脑癌,孤独地在老房子内去世,三日后才为隔壁所闻晓。兄弟三人携着各自的家属一同回到农村吊唁。

大哥尚未嫁娶,只得留待二嫂汤蝶为家婆作最后一次更衣。然而那股放置过久的味道着实呛人,汤蝶便强忍着恶臭,草草为家婆换好寿衣,便充满怨恨地躲在了一边。大哥杨永忠当兵几年,说话自然心直口快:“老妈子生前没有享过一天的清福,不如我们请人作法事,挑个好日子风光下葬吧。”

“这事不妥啊大哥,这样进进出出,自然是一笔支出,要我说,人都死了,当然是要一切从简了!”汤蝶忙地插话,刚刚在一旁头脑风暴了一番,计算着这得花上不少钱。

“这样好吗......”杨永忠杵在老母亲的灵枢前犯了困。

汤蝶赶忙用胳膊肘子狠狠戳了戳一旁站在那儿低头不说话的杨永信,杨永信自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赶忙附和道:“是啊大哥,老妈子走了我们也很伤心,可我们再这么铺张浪费地,老妈子在天有灵的怕也会不高兴的吧。”

“是啊大哥,这样的支出十分不划算,二嫂讲得在理,当听。”在一旁看着二嫂假惺惺地满嘴仁义地演戏,三嫂林妙鑫也不想吃这哑巴亏,有人不想出这笔钱,自己自然也没必要装圣人把钱搭出去丢给别人使,所以说,揣着明白装糊涂,当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杨永忠看着三人的劝说,也没了脾气,像被收割了焉了下去的稻子一般,点了下头默许。

昏暗的房间里,每个人都在拨打着各自内心的小算盘,杨永义呆愣地顾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嘴脸,再低头看着皮肤日渐干涸的老母亲,气不打一处来,却无从发作。

当晚,兄弟三人合伙用两根扁担,挑着仅用一层素布裹着的母亲,在老屋背后的小山丘上挖了个坑,便草草安葬了事。

五月的晚风静静地拂过村子,柔和的月色如银子般洒落在岸堤旁的柳树上,尚不大满足,仍然竭力穿过叶与叶间的空隙,遗落在小溪的水面上,闪烁出金色的光芒。夜莺本已在柳叶枝上沉沉地谁去,不料溪水上圈圈涟漪不断袭来,惊得鸟儿从甜美的梦中醒来,飞走时仍不忘抱怨的发出“啊——啊——”声,而后便又沉落在另一树梢段头。

大哥撑起一杆竹篙,深一下浅一下地划着使小舟缓缓地驶在小溪上。这条小溪隐没于茂盛的树丛中,不知通向何处。唯有从小就在这一带玩耍的三兄弟知道,溪道的尽头,是一片空地,静候佳音。

末了,小舟倚靠在一边,三人稳稳下地。小桌子、木椅子、酒瓶子一一备好,端放于前。午夜的夜色狡黠诱人,让人舒适得透不过气来。今夜,安置好母亲的坟,打点好各自妻子的起居,相约一同到此,就着小酒,重温前些年玩童时的好时光,聊些家事,不啻为一种放松。

“两位弟妹都打点好了么?”

“那是自然,翁担心。”杨永信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虚的,方才汤蝶催他不要那么晚回来,明早还得赶回市内做生意。

“嗯。”杨永义只是低声应了一下。林妙鑫刚刚通了经理打来的电话后也催他第二天要马上赶回银行上班。

“今儿个兄弟几个难得聚一聚,不醉不归呵!”说罢,自顾自地给二弟和三弟的酒瓶子撞了撞,一下子饮了大半口瓶子里的酒,叹道:“可惜以后也没啥机会和你们聚了。”

杨永信和杨永义只是默默地呡着各自瓶子里的酒,安静地听着。“这官啊,还真不适合我,老是给我搞各种胡里花哨的。就一小官,往常啊,总有人给我送东西上门,我寻思着别人大老远跑来托我办事,这样就给别人退回去算什么回事,便脸厚收下了,可这屋子里的东西一天天多下去,可把我愁怀了。这还没玩,要干实事的时候,上头领导每次开会完听我的箴言之后总是沉着脸,末了还总给我过不去,这里不批我,那里要审我。真他娘的烦!”杨永忠兀自端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喝着闷酒,喘着粗气继续说:“真是生不逢时,老子要赶上六七十年代去当兵,早就是民族英雄了,不像现在,当了兵空有一身本事,却学成无所用,整天烂在办公室里看报纸。”

“不过,前些天我一战友来我们那办事被我认出来了,我们就去叙了叙旧,顺便将这些个烦心事儿和他讲了,倒了倒苦水。嘿,那小子还在部队里干活,说我要真苦恼可以给我在部队里安排个去边疆的差事。”

“那大哥您的意思是?”杨永信眯着眼睛问道。

“我啊,自从从部队里退伍下来心可是一天都没闲下来过。既然不能保家卫国,去边疆某份差事我倒也更痛快些,省得呆在现在这个破单位,老受气。”杨永忠愤愤地说。

两兄弟自知大哥的脾气,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否则也不会当年不念书备着老母亲便偷偷报名参了军、入了伍,便也都只好默许了大哥的做法。

“你俩呢,说说过得怎么样?”说罢,又和两位弟弟撞了撞瓶子。杨永信想到家里那位婆娘,手中的瓶子不自觉地被捏紧了几分。“有劳大哥烦心了,服装店最近生意蒸蒸日上,一切都运转得很好,我和蝶也相处得很好...”

杨永忠自幼便沉默寡言,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躲在屋子里看书,所以当他说出“都好”时两位兄长也便不再过问。

气氛就此沉默了下去,三人怀揣着个人的心事。远处,蟋蟀声窸窸窣窣,经久不息......

杨永忠又像往日一样天还没亮就蹲在火车车厢的边缘处刷牙,他迷糊着双眼极目远眺,这样能够更快地帮助他从睡眠状态中切换过来。远处的丛山绵延数里,一望无际,若隐若现的云雾缭绕在山头上,仿佛一缕轻纱笼罩在修女秀丽的面孔前,平添几分异样的美丽。藏羚羊不知从何处探出头来,它四处张望一番,确认没有危险后便驻足在流淌在山川间的小河边,俯下灵秀的头颅,深一口浅一口地舔舐着甘饴。

杨永忠托战友之便在西藏谋得一份守护运输金钱来往于内地与藏南间的火车的差事,这事儿倒也不简单。除了要时时适应辗转多地的环境变化和气候差异,还要时时提防有不法分子眼红“流动金库”而打的鬼主意。当然,这些杨永忠都不在意,只要让他重回部队远离城市就好了。

端好枪子,将枪管擦得锃亮,杨永忠望了一眼铁皮子内部用红油漆涂的“金山百座,心如止水;长路万里,驰骋忠诚”,一屁股坐在了盛满了真钞的成吨重的铁皮箱子上。

要按一般人的想法,守护着满车厢的金钱,人总是会起歹念的。然而对于军人出身的杨永忠而言,守护国家的财产、维护国家的安全,是他义不容辞的使命。钱再多本质上不过是一沓沓无用的纸片,内心的精神驱使才是他坚守岗位的不二动力。

突然一阵喀拉拉的声响,继而是一阵巨大的摆动引得杨永忠身子都站不稳,整个人扑倒在地。他慢慢撑起自己,发现火车运行时的震动消失了,引擎和发动机运作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他双手拽住门把手,吃力地扯了开来。先是一股强光从外面刺了进来,当他慢慢习惯了了光线后发现自己身前站着六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人手上还拿着螺丝刀。杨永忠想明白了,这伙人通过截断车厢与车厢的铁环,从而留下了他身处的最后一节车厢,准备实施抢劫。

“兵兄,我们只是图发财的,你行个方便,你人可以走,钱留下。”其中为首的一位脸上堆满了肥膘的男人如是说道。

杨永忠马上举起枪把子对准外面的人,吓得众人赶紧举起收来,“人在钱在,人亡钱亡!”杨永忠默默数了数面前的五个人,奇怪?他后脑勺突然不由分说重重地挨了一板子,整个身子从火车车厢上软了下来一头栽到草地上。面前的几个人赶紧上来缴了他怀里的枪,他吃力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夺了他枪的胖子走去,眼神里尽是怒火。他不顾一起地冲了上去,与胖子扭打在一起,两人在厮打的过程中枪子突然擦枪走火,杨永忠捂着从肚子口一圈一圈渗出来的血,瘫软在草地上。

前方行了一段路的火车停了下来,车上跳落下几位特警看到后方发生的事后赶紧鸣枪跑了过来。胖子惊恐地甩掉身上的枪子,尖叫了一声撒腿就跑,其余人见状也没命地跑了起来,连螺丝刀掉了也顾不上捡。

杨永忠呆呆地望着天空,洁白无瑕的云烟静静地飘在上空,不着一丝渲染。他的呼吸越来越重,他大口大口地吮吸着那稀薄的高原之氧,他还想再吸,却断了呼吸,眼睛睁得老大老大......

这事儿杨永义过了很久才知道,他想把大哥的灵躯接回来安葬,却被林妙鑫狠狠地数落了一番:“就你有良心有能耐,你家那位二哥对这事问都没问过,你这做小的倒管起破闲事来了,啊?再说了,你去一躺西藏不用钱,来回又一笔花销,我可不想为了这事儿破费。要我说,就让他安葬在当地的烈士陵园就好了,这也叫死得其所,为国捐躯了!”

杨永义没辙,自己寄人篱下多时,成了家后,什么时候轮得到他说事。前年,自己一个人在银行里好不容易经大哥介绍进银行当个小职员混日子,但没背景,处处受排挤。承蒙行长林亿达宝贝千金的赏识,入赘林府。此事一直为村里人所夸赞,说他老母亲终于熬出头了,培养的儿子那么优秀成了银行行长的上门女婿。可这个中心酸,冷暖自知。婚后,无权无势的杨永义住进了林府,也获得了城市合法居民的资格。

他想要一个孩子拴住婚后仍然往外跑的妻子,奈何林妙鑫希望青春永驻,不想那么快就被孩子束缚,还有身材走样变型,迟迟不从他所愿。是啊,杨永义能在什么事情上做主呢。整天坐拥整个金库,可是这些外人所梦寐以求的钱币都不是他的。

最让他厌烦的是,当他数过越多的钱,他就越能闻出常人不能嗅出的从钞票上散发出的臭味。那些臭钱里夹杂着烟酒味,血腥味,腐烂味,各式各样难闻的味道轰熏着他的鼻子。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玩意儿这么恶心,但是大家就是十分向往得到它,不管是吃喝拉撒的时候,还是睡着的时候,甚至于是要死了也要把它拥入怀里。在他看来,钞票就像是悬挂在深山野林里的一块腐朽了且爬满了蛆虫的烂肉,却引来各种野狗围着它垂涎三尺。

又像往日一般的,他被经理叫到办公室狠狠地批了一顿,面对着只会选择忍气吞声的下属和同事,整个银行的各式文职人员总能从他身上通过辱骂和恶搞来一通发泄,从而获得压抑已久的快感。杨永义不想打小报告,就连岳父和妻子也看不过眼好几次替他出头仍不见他作抗争,便不再对他管问,任他烂泥扶不上墙,自生自灭。

杨永义下班后走在城里的街道上,各种各样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道路上,众人无暇他顾,没有人看到他顶着城市的光鲜处使眼里闪过的卑微,行色匆匆地走过。五光十色的幻影,极致变幻的光束,他怯怯地瞥了一眼光怪陆离的建筑,像是行窃的贼子一般赶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余光瞟了瞟周围的人,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便赶忙低下头,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去。

回到家里,仍是一如既往的空洞无人,想来今晚林妙鑫又得很晚才回来,自己也要做好饭等她厮混很久回来再一起吃了……

杨永信看了看本期的推荐,划了几个数字便离开了投注站。这几年,他在家里的地位一天不比一天,服装店的本金也是妻子汤蝶主要出的,店铺规模的扩张也是妻子拿来的,作为一个男人,他是知道妻子那些事儿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就是穷。看着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干出各种出格和荒唐的事儿来,他也只好持默许的态度。凡事都要靠女人,这样做男人真是失败呵!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他从前些日子便迷上了买双色球,希望着自己有一天突然闷声发大财,从而找回自己做男人的雄风。

当晚凌晨,汤蝶疲惫的从外面走回家里,她扶着仍在娇喘的酥胸,回味着刚刚的激情,心满意足地掏出钥匙进门。当她进门看到双腿绷直端坐在电视前,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正准备进洗手间进行漱洗,只听见杨永信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

汤蝶正在疑惑的当会儿,杨永信慢慢站了起来,他用比平时高上不少分贝的声音说:“从今往后,我是有钱人了,你们都要听我的,哈哈哈哈!”

汤蝶看到杨永信眼里尽是欲望的火花,那是她之前从未看到过的。当初两个人一起在制衣厂的时候工作相识相恋,他的眼里就只有对她的慕恋与疼爱。当她逐渐厌倦了平淡的婚姻生活和疲倦应对他不思进取的思想之后,制衣厂老板苏德龙的出现改变了她的生活,两人的厮混不仅给了她已经陷入死水的婚姻生活注入一汪清泉,还给她的物质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汤蝶用苏德龙给的钱作本金和杨永信一同开了服装店,并继续用接下来每一次交媾获得的钱继续扩展自己的服装店。在这之后,汤蝶眼里对杨永信只有厌恶与鄙夷,自己回家也一天天的晚了。只是这一切都被杨永信暗中观察而知晓,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杨永信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舞厅呆了多少个日夜。昨晚的小姐给了他一颗丸子就着酒水拌了下去喝掉,他只觉整个天地天旋地转的,在舞厅鬼混了几个日夜后又突然来了精神,他猛地抓起旁边小姐的手一把将对方按到在地,云雨一番。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胃像是翻江倒海,一阵阵地胃酸涌上他的喉尖,直让他想呕吐。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得像张薄纸,一阵风吹过都有可能将他撕得粉碎。

他晃悠悠地回到家里,汤蝶赶忙冲上去扶稳丈夫。自从丈夫杨永信中了千万元大奖,他就一刻也没有消停过。店铺也不开了,只顾着到处花天酒地。之前他还会打扫卫生煮好饭,现在往往是一回到家便对发叫嚣、发无名火。两人也为此而多次大打出手,打碎了家里的众多家具。

“你再这么下去,迟早要醉死在街头。”汤蝶搀扶丈夫时发了一句牢骚。

杨永信颤巍巍地一把推开汤蝶的搀扶,“你个疯婆娘,有资格说我,你好到哪去了?”

汤蝶被推得踉跄倒地,顿生无名火,立马站起来,毫不示弱地顶回去:“我怎么了,你有错还不给我说是吧。”

“我有错?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好货色,我一早就知道你和苏德龙那些个丑事,这几年我一直忍气吞声的,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杨永信用手指用力地戳着汤蝶的脸。

汤蝶被杨永信说得涨红了脸,她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扇在杨永信的脸上说:“你在胡说什么!”

杨永信被这一巴掌直扇得眼冒金星,他痛的龇牙裂嘴,像一头准备和敌人同归于尽的野兽一般恶狠狠地冲向汤蝶。他死死地拽住汤蝶,死命地往对方脖子上掐下去,一步一步逼得对方依靠在身处七楼的窗台处。杨永信咆哮着,眼里只有置对方于死地的怒火。

汤蝶的脸由红变紫,继而转为死一般的灰色,她的眼球逐渐翻上去,两只手在挣扎时撕扯杨永信的衣服的力气也越来越小,最后无力地垂了下去。汤蝶整个身子软了,继而从窗户上掉了下去,杨永信整个重心也不稳,被连带一起坠了下去。两人从窗台上双双坠落在地,发出呜咽般的巨响……

杨永义拖着沉重的脚步从事故现场离开,在警方的指导下指认了死者身份之后,一个人拖着脚步往回走。他坐在公园里的石凳上,眺望不远处的高楼,心中惆怅不已。偌大的城市,个人的命运竟渺小的像一粒尘埃,本以为可以落地化作春泥护花,却不曾想尚未落地便在空**散了,哪有公道可言?

他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走人,不敢作过多的逗留,生怕妻子林妙鑫比他先回来又得给他不好的脸色看。命运么,除了高尚与卑鄙之外,还有一种活法——苟活于世。想来平淡便是无事,这怕就是自己的命数了。

远处的蟋蟀声窸窣声在一辆汽车刺耳的喇叭声中突然收声,静默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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